狄更斯。图片来源:Rischgitz/Getty Images
汉斯·克里斯汀·安徒生和查尔斯·狄更斯这两位文学巨星之间的友谊原本似乎可以持续下去,但安徒生在狄更斯位于肯特郡家中的一次长期逗留,最终毁掉了这份情谊。9月9日,在英国,一封坦率得惊人的信件被拍卖,这封信揭露了故事原委的一角。
1857年3月,安徒生告知狄更斯,他将在夏天前往英国并作短暂停留,最多不会超过两周。安徒生写道:“我的访问仅仅是为了你。”还补充道:“总之,永远让我在你的心里占据一个小角落吧。”
结果,安徒生在狄更斯家里一住就是整整五周时间。在这次拜访结束之后,狄更斯不得不向前首相约翰·罗素爵士吐槽,某位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童话创作者,实际上是一位糟糕的房客。
“他像野孩子彼得一样说法语,英语水平差得就像是从聋哑学校里出来的,”狄更斯抱怨道,毫不留情地用野生德国男孩“彼得”打比方,这是乔治国王宫廷中的一只笨拙宠物。这位极不情愿的房主还说,安徒生其他语言的水平也不比这更好。“他无法用意大利语念出他自己的书名《即兴诗人》(The Improvisatore)。他还带了一位女翻译随行,似乎表明他不会说丹麦语,”狄更斯写道。
这封备受瞩目的信件以4600英镑的价钱被一位伦敦人购得,由萨福克拍卖行于9月9日卖出。这些珍贵文件还包括了一本包含有简·奥斯丁笔迹的相册——最终以16000英镑卖给了一位美国的电话投标人。这些丰富的信件、图片和亲笔签名全都来自于苏格兰代代相传的家庭收藏,其中还有来自维多利亚女王、威廉·格拉斯通、查尔斯·达尔文和沃尔特·斯科特爵士的信。
书籍拍卖专家和顾问Guy Pratt说:“从政治人物到作家和王室,这批收藏品的范围很广,来源也很出色。最初的收藏家眼光很好。”
丹麦作家汉斯·克里斯汀·安徒生。在查尔斯·狄更斯家中逗留时,他经历了情绪波动,还因为一些针对他作品的负面评价而掉泪。图片来源:Getty
我们常说,客人们就像鱼,保质期只有三天。安徒生和狄更斯在一起生活了五周,显然大大超出了这一时间范围。这两位作家在1847年的一次贵族晚宴上初次见面,那时候,安徒生说狄更斯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作家”,说他自己是狄更斯的大粉丝。彼时安徒生的一些作品刚刚被翻译成英文,他可能正忙于我们现在所谓的“营销活动”。在给朋友的一封回信中,安徒生狠夸了一把狄更斯:“他几乎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对他的种种猜想。”几周之后,狄更斯——这位当时在伦敦最受关注的人物——在安徒生住的房间留下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张纸条,还有十几本狄更斯作品的赠阅本。
回到丹麦后,素有社交障碍的安徒生似乎有点儿痴迷上了这位风度翩翩的英国作家。在之后的九年中,他定期给狄更斯寄粉丝信,并附上他自己的书,请求得到点评。当安徒生于1857年7月前往拜访时,当时正考虑是否要离开妻子的狄更斯正在经历一段困难时光。他的长篇小说《小杜丽》仍在连载,同时他还狂热地参与了威尔基·柯林斯剧作《极度深寒》(The Frozen Deep)的彩排。
一位传记作家曾经提到过,安徒生觉得狄更斯建在海厄姆乡村的盖德山庄太冷了。另外,对于早上没有人可以帮他刮胡子,他也感到不太高兴。很快,他的情绪波动就成了一个问题。在收到主人的负面反馈后,安徒生就躺在草坪上抹眼泪。在7月15日最终离开盖德山庄时,他又哭了。
对于客人安徒生的离开,狄更斯的不舍之情要轻得多,他还在客房的镜子上写道:“安徒生在这个房间里睡了五个星期——似乎都要变成家庭的一员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位作家仅仅在安徒生入住六天后,就给他的朋友威廉·杰丹(William Jerdan)写信抱怨了安徒生的怪异之处:“每次他去伦敦,都会陷入马车和雪利酒的纠缠之中,看上去直到他回到这里,都无法摆脱这种纠缠。他还会把纸裁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并在树林中收集最奇怪的小花束。”
这两位作家之间的通信很快就停止了。但这段简短的友情并非一无所终。一些学者认为,狄更斯的女儿后来将安徒生描述为“一个瘦削且惹人厌的家伙”,这可能激发了狄更斯长篇小说《大卫·科波菲尔》中马屁精尤拉·希普(Uriah Heep)的创作灵感。
以下是其他作家之间的恩怨情仇。
奥斯卡·王尔德 V.S. 乔治·梅雷迪恩
王尔德在《腐朽生活》这篇文章中攻击了英国诗人、小说家梅雷迪恩的风格,说他“掌握除了语言以外的所有一切;作为一名小说家,他可以做除了讲故事以外的所有一切;作为一位艺术家,他可以做到除了清晰表达以外的所有一切。”
玛丽·麦卡锡 V.S. 莉莲·赫尔曼
1980年,评论家麦卡锡在电视节目中被问到哪个作家被人们过誉了,她说剧作家赫尔曼“是一个坏作家,一个不诚实的作家,她真的是属于过去的”,还补充道,“她写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哪怕是‘和’、‘这个’这种词。”她这一番言辞为她带来了一场至今悬而未决的官司。
戈尔·维达尔 V.S. 杜鲁门·卡波特
尽管从前是朋友,美国小说家、剧作家维达尔称他曾经在派对上坐在了卡波特身上,以为他是一张凳子,而卡波特则虚伪地表示,维达尔之所以被白宫驱逐出来,是因为对杰基·肯尼迪的母亲不礼貌。卡波特随后表示:“我总是为戈尔感到悲伤——非常悲伤——因为他每天还需要呼吸。”而卡波特去世时,维达尔说:“我真的很厌恶卡波特,是那种会对动物产生的厌恶,感觉就像一只脏兮兮的动物进了我的房间一样。”
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 V.S.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
1976年之前他们是亲密至交,但在略萨于墨西哥城举办的一场电影首映式红毯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拳打在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眼睛上,此后两人31年不再联系。传言是因略萨背叛了妻子之后,其妻去找马尔克斯寻求“安慰”,略萨对此感到非常愤怒。
杰梅茵·格里尔 V.S. 戴维·普兰特
1982年,美国小说家戴维·普兰特在写关于简·里斯、索尼娅·奥威尔的东西时,甚至在隐约提到澳大利亚女权主义作家、思想家格里尔的作品《艰难的妇女》(Difficult Women)时,这二人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格里尔拒绝读这本书:“他不知道我有多厌恶伪装成一个矫情的人,就像是他膝上的玩偶一样。”